【巍澜】七日间（五）
#接原著结局后，番外一前的故事。
#OOC见谅
09
赵云澜的表现堪称春风拂面。
大庆看着他一觉醒来，先是郑重地亲了亲身边的人，转身就是一个翻身下床，几口就呼哧呼哧地吃掉了一大碗热干面，言简意赅地和大庆解释了当前的进度，然后就意欲再次回到床上。
“诶诶诶，我知道你们两小别胜新婚。”大庆腾地一下跳到了床上，牢牢占住了赵云澜的位置，“但是你总得想办法破开这个局，难不成你真想把梦境当现实过了？”
赵云澜停了停。
鬼面图什么？鬼面恨沈巍到了极点，所以用梦魇困住沈巍，以期其元神耗尽，烟消云散。可若果真如此，无论沈巍是看破梦境，导致精神动乱还是沉溺于梦境，慢慢被耗尽元神，既然梦魇已成，要取他的命都无异于板上钉钉。
鬼面为什么要多此一举，想尽办法偷来赵云澜的魂魄，让这个梦境更加真实？
梦境更加真实……沈巍就不会发现梦魇……沈巍就会被困在梦中……鬼面到底在梦魇中为沈巍准备了什么，需要这样拖着沈巍？
恨一个人到了最后，杀已经不能解恨。折磨一个人，本就不需要让他死。
什么事情，会让沈巍生不如死？
赵云澜浑身发凉，他难以置信，只觉得自己就要碰到那个他不愿意相信的答案了。
慢着，慢着，他还漏掉了什么。
大庆焦躁地磨着爪子看着赵云澜突然陷入沉思，在房间里转来转去，他的气场整个冰凉，大庆不敢打扰他，生怕打断了他的思路。
但还是有不识相的人来打断了。
赵云澜被门铃声猛地一惊，呆在原地，目光直直地向门口射去。
大庆飞快地蹬了过去，拉开了门。
神农药钵站在门口，似乎有些迟疑：“山圣……”
神农，旧的四圣神农。
他图什么？
赵云澜脑中电光火石闪过，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，向神农药钵飞扑而去。大庆被他吓了一跳，赶忙跳上去拉住他：“老赵老赵老赵！赵云澜！你要做什么！”
赵云澜觉得自己的呼吸心跳全都乱了，他咬牙启齿，似要将面前的人生吞活剥：“你们拿我试他？”
神农药钵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，干脆又轻松：“对。”
“鬼面的梦魇只有一个解，他要大人亲手杀了山圣。”
10
沈巍拿了早餐进来，却见刚刚还忙着调戏自己的赵云澜已经又闭上了眼睛，他还在一边欣赏久违的睡颜，一边思考要不要把人叫起来呢，恍然发现这个人分明已经带着笑意地瞥他了。
沈巍慌忙移过视线，赵云澜啧啧两声爬了起来：“看自己老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，来，随便看！嘶……”
沈巍急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赵云澜按了按头：“没事。”
沈巍才不信他，一把抓过他的手凝神测了一测，那脉象虚浮，再细细感受下去，灵力也浅薄地近乎没有。
赵云澜委委屈屈地碎碎念；“也没啥，就是最近头有些疼。想来毕竟被你施过法，多少留下些后遗症……”
沈巍心下本有些疑惑，昨天他抓着赵云澜……的时候，并没有觉得他的气息脉象有什么不对，然而昨天的情形他既不能确认，眼下也没有脸再去细细回想，听见赵云澜这么一说，心下已经自责万分，便把疑惑抛在脑后，全心道：“你不要着急，我定能找到方法。”
赵云澜哼哼唧唧：“你们神仙就是好，肯定没有我们这些做凡人的烦恼。”
沈巍皱了皱：“你们？”
“当然你们啊，”赵云澜挑了挑眉，“我这个昆仑山圣有跟没有一样的，没有法力，就算四样圣器全在我手，怕也就是一堆废铜烂铁。”
沈巍微微觉得哪里有些不对，但注意力很快就被别的事情抓走了，他想了想，急急地说道：“四样圣器当中有一件镇魂灯，他既然是你从前造的，想来或许能有帮助。”
赵云澜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
11
“斩魂使大人镇守大荒，这个责任事关重大。拿最难的事情试大人，是对天地人神的负责。”
赵云澜气极反笑：“你们觉得失去了我这个被挟持的人质，沈巍会分分钟反悔，倒打一耙，自己称王称圣是吗？”
他冷冷道：“你们这样看他。”
他懒得再废话，松了手转身向沈巍走去，却听神农药钵在身后开口：“大人若是要现在进入梦境，可得三思。”
“梦魇之中，大人竟然没有死，镇魂灯也就无人点燃，灯芯不存，四方不定。镇魂灯勉强被嵌入四柱，本身就在吸食天地灵力。山圣从前以身化灯，如今镇魂灯若是有机会与山圣相遇，必然会全力吞噬山圣，弥补灯芯。”
“大人从前尝试过以身点灯，既然失败，灯已与他相斥。一旦镇魂灯被激发，想要重新安定天下，只有山圣献身。大人若是不惜以天下苍生去换山圣一命——”神农药钵说到这便住了口，赵云澜已是目光森冷：“你好像忘了，他的梦魇里也有郭长城。”
神农药钵笑了笑：“山圣仔细想想，祖师与我为大人设的这个局，才是破解梦魇的绝好机会。鬼面是存了怎样的心思设了这个谜题？如今，这镇魂灯既是由大人传给山圣的，灯若是吸走了山圣的生命，大人便能够顺势解开‘谜眼’，破开梦魇。”
他微微加重了语气：“破开梦魇，山圣既能与大人重逢，晚辈也能完成祖师交代的任务。这是两全。”
赵云澜的怒火层层上涌，他用尽了全力压下。他知道神农药钵说的有理，沈巍宁可自己粉身碎骨，也绝不愿伤他半分。一道要以“沈巍杀了赵云澜”为解的谜题，基本等同于无解。
这才是鬼面的嘲笑。如果没有神农药钵掺杂进来，梦魇中的赵云澜会以各种方式挑战沈巍的极限，直到他忍受不了，直到他由爱生恨，直到他亲手杀了赵云澜，这个梦魇才有被解开的可能，否则他将永远在那个噩梦里沉沦。而如果沈巍真的被逼到绝路，即使他从梦魇中醒来，见到真正的赵云澜，想起自己所做之事，也必然心如刀绞，自愧无言，他的心里会永远存在一个节，这个节日日夜夜向他回荡：你杀了他。
神农药钵插了手，是他偷取了赵云澜的魂魄，改写了鬼面的剧情，也是他暗示赵云澜可以进入梦境，得以与沈巍相会。那个与赵云澜无限相似的冒牌货做不出把沈巍逼到绝境的事，他的任务是使梦境趋近现实，拖住沈巍，等到从外界进入的赵云澜使沈巍放松警惕之时，引出神农的考验。
鬼面和神农，他们各怀心思，织成了这个梦魇，构成了此局。
“眼下棋局已成，大人能否化险为夷，全看山圣如何选择了。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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